摘6
Abramo亚伯拉罕
犹太人与阿拉伯人所信奉的宗教都将亚伯拉罕视为祖先,在说到他之前,《旧约》描绘了创世之初宇宙中种种波澜壮阔的故事。然而自他出现后,故事的调调却急转直下,生硬地讲述起他与被他拣选的人民前往应许之地的途中发生的那些或喜或悲的麻烦事。喜剧开场便上演了。当时他正要前往埃及,却十分害怕埃及人垂涎他貌美的妻子,而惹上杀身之祸,于是要求他的妻子自称是他的妹妹。果然,法老立刻爱上了这位美人,纵然她已七十多岁高龄了。为了得到她,法老赐予亚伯拉罕无数珍宝。亚伯拉罕求助于上帝。上帝没有去惩罚这个懦弱的丈夫,却向无辜的法老降下灾难,使他家族中的女人均无法生育。悲剧则始于上帝让亚伯拉罕九十岁高龄的妻子生下了儿子,又让他把这个儿子献祭给自己:若不是被一位天使拦下,亚伯拉罕还真就照做了。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乐呵呵地接受了他的一切。
Antico Testamento《旧约》
信徒们一定对《旧约》很熟悉,这件事值得怀疑。如果他们读了,应该会因为他们所信奉的宗教是建立在一本如此愚蠢、丑陋、错误甚至邪恶的书本之上而感到羞耻。教会深知此事,所以,它一开始便禁止将《旧约》译成白话。自第一版《禁书目录》(1558)出版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教会都在禁止信徒们私下阅读此书。《旧约》中最尴尬的部分,便是一个以人的形式存在,反应迟钝却又残暴的耶和华的形象。书的开篇《创世记》,格局宏大,但迅速抛弃了这种宏大的感觉,继而讲述渺小的被拣选的人民流亡的故事,然后又转向了对应许之地的军事占领,沦为犹太人内部或与外族之间争斗的战报。这些战争打着上帝的旗号,在他的帮助下,造成了无数受害者的死亡。另外,上帝所指定的那些愚蠢的规则,也令人尴尬。例如,一条“不可将头侧之发剪为圆形”的规定。《旧约》中也从来没有任何真正科学的说法,比如不能“如野兔一般反刍”,但野兔根本就不会反刍;再如“四足的昆虫”,而现实中昆虫都是六足的。
Assunta圣母升天
1950年,教宗庇护十二世宣告圣母马利亚“自身到心”升入天空。荣格把这一事件称为“圣母教的丑闻”,但其实还不如公开说他们蠢话连篇。所谓的“身体升入天空”—就像《列王传下》《使徒行传》中以利亚和耶稣的传说那般—究竟是什么意思?红衣主教圣罗伯·白敏曾思考过耶稣的身躯最后终于何处,得出的结论是“它长眠于恒星之下”。今天我们都知道没有任何“身体”可以超光速运动,那么这三位“宇航员”中的两位,都还处在离我们不到2000光年的位置,第三位也不会离得太远。总之,他们应该一个接一个地遨游在银河系以内,我们可以在耶路撒冷上空看见他们。虽然在对待这件事上,其他的古代民族显然都比当时的犹太人更聪明,但他们选择相信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到了今天,如果还有人严肃地跟我们描述圣母升天的事,就不得不让人很怀疑他的精神状态了。事实上,庇护十二世成功证明了自己有点疯疯癫癫,他声称,在宣告了圣母升天后,自己连续三天见到了传说中的日轮奇迹。
Babbo Natale e la Befana圣诞老人和主显节巫婆
每年一到圣诞节,随处可见婴儿耶稣、三圣、彗星和耶稣诞生场景的装饰:这些东西不论好坏,都源于宗教传说。但与此同时,还有两个似乎是化生于无形的节日代表:圣诞老人和主显节巫婆。圣诞老人可谓是神话幻想型愚昧的典型。首先要提及的是巴里的尼古拉—不是那位歌手,而是来自小亚细亚的圣徒尼古拉。令他名垂青史的原因是传说中第一次尼西亚大会上他被阿里乌打了耳光。他的名字和巴里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他散落在各处的遗骨最后都被迁到了这座城市安葬。而更荒唐的则是他与圣诞老人的联系—圣诞老人在斯堪的纳维亚语中正是圣尼古拉。而圣诞老人胖墩墩、大胡子以及穿着红衣服的形象则源于作家克莱门特·摩尔创作的诗歌《圣尼古拉来访》(1823)。至于主显节巫婆(Befana),她的名字则源于对主显节(Epifania)的误读。Epifania的意思就是显现,用来纪念三圣在彗星指引下朝拜刚刚诞生的耶稣这件事。而将这一概念与一位骑着扫把的巫婆的形象相结合,显然是一种异教观念的输入,正验证了宗教与世俗的愚蠢可以如此轻易地共存。
Bellarmino贝拉尔米诺
宗教审判,是历史上愚蠢的宗教用来驱赶智慧及科学的重要手段。这种蒙昧主义与启蒙运动斗争的代表人物贝拉尔米诺主教,在1930年被庇护十一世选为教会圣师,并在1931年当选罗马耶稣会神学教授。最著名的宗教牺牲者自然就是布鲁诺,因其在《星期三的灰烬晚餐》(1584)中谈论到关于一个无限的宇宙永恒的时间中无尽演变的世界而获罪。而这一观点最早是由卢克莱修提出,如今又是我们宇宙观的一部分。另一个给他带来灾难的宇宙学论点记录在《论原因、本原与太一》(1584)中,而后来爱因斯坦也证实了这一观点:无论人们在任何地点和方向观测,宇宙所呈现的样子始终是一致的。贝拉尔米诺还试图让伽利略噤声,禁止他“维护、传授和讨论”哥白尼的理论。于是科学家不得不保持沉默,直到这位主教离世,才十分得意地在《试金者》(1623)中为原子论站台,又在《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中为哥白尼的日心说正名:以上两者都是现代科学的核心。随即他就大祸临头了,因为问题并不在狡猾的死鬼贝拉尔米诺身上,而是在阴魂不散且愚蠢的天主教教条主义上。
Canie e gatti狗狗和猫咪
人们通常认为,狗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因为它们与人类心有灵犀。但既然大部分人类都是愚蠢的,那么狗也应该是同样愚蠢的。它们的行为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一方面,它们总是像疯了一般狂吠,甚至会无缘无故见人就咬,令人厌烦至极;而另一方面,它们与像是猫这样有灵性的动物又不能和谐共处。可以说明狗的愚蠢和猫的聪慧的一个事实是前者是群居动物,而后者却不是。狗能够忍受主人的存在,态度良好地接受他的指令,且无法长时间注意一个静止的东西,这所有表现都与猫不同。总之,它们表现得就像是专政统治下的傻瓜,时刻准备向独裁者点头哈腰,口水滴答地舔着他的脚。狗的愚蠢尤其体现在它们对玄学和宗教的沉溺。这一点达尔文也曾提到。说它们崇拜玄学是因为它们总是将无生命的现象归结于有生命的原理,比如,它们会对着被风吹动的衣服大叫。而面对主人,它们又表现出信徒对上帝一般无二的热爱、顺服与畏惧。
Gesù耶稣
根据《福音书》作者之一马太的叙述,耶稣在著名的《登山宝训》里说:“只需将你们的愚蠢分与一个朋友,就不必被带往上帝面前接受审判。”这个要求很奇怪,似乎是想设立一种没有例外的“侮辱愚蠢”罪,即使在愚蠢非常明显的情况下也不得蔑视它。也许耶稣最先想避免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被指责很蠢,因为其中一些确实有此嫌疑。例如,那些连他的教众都不相信的奇迹。另一名《福音书》作者约翰也曾抱怨“尽管他在人面前完成了许多圣迹,人们还是不信他”。可能耶稣还是想避免追随者的愚蠢被人指责。耶稣称他们是“虚心的人”,把往生世界中的天国交给他们。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也表达了相同的担忧:“希腊人求智慧,我们却向十字架上的基督祈祷,这在犹太人看来是丑闻,在非基督徒看来是愚蠢。”事实正是这样。
Reliquie圣物
借助圣物,信徒们可以充实精神,神职人员则可以充实钱包。其中有许多圣物,包括保存在罗马圣母大教堂的圣摇篮和拉特朗圣若望大教堂的圣若望与圣保罗的头骨,实在是很荒唐。乔阿基诺·贝利在诗歌《圣物展示》(1833)中对它们大肆嘲讽。《旧约》中提及的圣物如今被保留下来的有:亚伯拉罕的祭坛、诺亚造舟用的斧子、大洪水退去后鸽子衔来的橄榄枝、《十诫》法板、摩西手杖、旷野中以色列人蒙上帝所赐的吗哪、存放《十诫》的法柜、约书亚使耶利哥城墙倒塌时使用的三支号角,以及大卫王的宝座,等等。出自《新约》的圣物,则有伯利恒的圣摇篮、装有圣母乳汁和圣约瑟最后一缕气息的圣瓶、圣婴的包皮、五饼二鱼故事中的12个饼篮、棕枝主日当天耶稣基督所骑的驴的尾巴、《最后的晚餐》中使用的圣餐杯、荆棘冠、十字架的钉子和碎片、包耶稣尸体的裹尸布、照亮圣墓的蜡烛、圣多玛伸进耶稣伤口的手指,还有耶稣升天时脚踏的升天石。
Resurrezione复活
复活节是基督徒庆祝耶稣复活的日子,不过对于复活的渴望并不是基督教的专利。许多古代宗教都向信徒们传递一种安慰性的幻觉,认为人可以躲过热力学第二定律,在死后还能回来。遗憾的是,复杂生物体似乎无法做到,因为死亡时丢失的信息一旦超过临界值就不可能修复了,但对于一些特别简单的生物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比如破伤风杆菌这样的厌氧单细胞生物。这种病菌存活在一些动物的肠道,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死亡,而后结晶。但如果它附着在一枚钉子上,当钉子刺破人体时,就能穿透皮肉进入人体并重生,造成致死性的感染。又如,生长在苔藓和蕨类植物中的多细胞缓步动物(水熊虫等),在缺水状态下可以使自身脱水,中止代谢活动。生物在失去代谢的情况下就等于死亡,但脱水的缓步动物如果重新获得水分,即使相隔几十年依然可以死而复生。可是,由于人体过于复杂,死后无法复活,不过人的思想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经常愚蠢地自欺欺人。